可已经晚了。即墨易动作极快,几乎是用蛮力将还在叫骂的妹妹塞进了副驾驶,“砰”地一声重重关上车门。
他绕过车头,迅速坐进驾驶室,引擎发出一声低吼,车子立刻驶离了路边,汇入车流。
她愣愣地站在马路中间,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即墨笙那些话语。
“嘀——!!!!”
尖锐的汽车喇叭声在她身旁猛地炸响,强烈的灯光晃得她睁不开眼。
秦也这才惊觉自己停在了马路中央。
一辆轿车紧急刹停在她面前不足半米的地方,司机从车窗探出头,怒气冲冲地对她吼着什么。
秦也什么也听不见,有些踉跄地快步穿过剩下的半幅马路,走到了对面的人行道上。
去年在医院醒来,腹部平坦,纱布层层包裹。
她从未深想过那个七个月大、已然成型的胎儿最终去了哪里。
她当时下手那么狠,剪刀刺得那样深,血流了那么多……怎么可能……
秦也几乎不敢往下继续想,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,“去玖园。”
这一次,她没有像之刚才那样在门外干等。
车子刚在铁门外停稳,她就冲下车,手指按在门铃上,一遍又一遍,急促的铃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过了片刻,侧边的小门打开,管家走了出来,面色为难:“秦小姐,时先生吩咐过,不能开门,您请回吧。”
秦也盯着管家,“你现在就去告诉他,如果他今晚不见我,就永远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她此刻的眼神太过锐利,语气太过决绝,管家犹豫了一下,终还是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岗亭,关上门,压低声音对着内部对讲机说了些什么。
秦也听不清内容,但她知道,时明玺会见她的。
果然,不过三五分钟,小门再次打开,这次出来的是一位中年女佣。
她手里捧着一双柔软的女士室内拖鞋,恭敬地递过来:“秦小姐,时先生吩咐,给您换双鞋,玖园的路不好走。”
秦也的目光落在那双崭新的拖鞋上,她的脚站了一晚上确实已经很痛了。
这样细微的关切,像一瞬间将受冻的人推进温泉里,是可以复苏万物的温暖。
但她只是怔愣了几秒,随即摇了摇头,没有去接那双鞋。
怕这片刻的柔软会瓦解掉她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和愤怒。
“不用了。”她绕过女佣,径直踏进了玖园冰冷坚硬的石板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