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座墓很大,从规格来看,非王侯将相不可,但它又没有封土。”越斐然也有点琢磨不清。
但这至少缩小了范围。杜玉书看了看华服女尸身上的礼服,还有周围的陪葬品,感叹道:“除了皇族,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种排场,皇后?受宠的妃子?金尊玉贵的公主?”
“公主”这个词提醒了越斐然,也让杜玉书自己愣了一下,二人面面相觑。
不由得都想起了跟杜玉书在天木府迷阵中有过“一梦之缘”的那位永乐公主李景容……
此处是烽都,正是永乐公主生父献王李拒固守边境、抗逐乌齐之所在,听说李拒的陵墓就是修在烽都一带的。尽管杜玉书平时并不关注这些事,但也知道像皇后宫妃一类,死后肯定会埋在皇陵里,不会随便找个地方零零散散地刨墓,这像什么话?活着的时候跟皇帝呆在一起的人,死后也得跟皇帝呆在一起!
但李拒这种王侯,是可以自己择地修陵的,李景容的事杜玉书也了解了一点,她早年处境虽然不好,但毕竟封了公主,按照礼制就得从她小时候就开始准备陵寝,她又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,那么埋在亲爹李拒附近似乎也理所当然……
再加上李景容后来的滔天权势、泼天富贵,她一个人修出一座规格堪比皇陵的陵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。实际上,在批判她骄奢淫逸的史家文字中,就多有提及她修建府邸楼宇和陵寝的劳民伤财之处。
可是李景容后来不是造反失败被杀了吗?一个反贼,还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,死了之后不被戮尸都算好的了,还能睡在这么华丽的陵墓里,死后坐拥陪葬品无数?
杜玉书大惑不解,把自己的猜测和疑虑告诉了越斐然。
越斐然也没多说,把棺椁检查了一遍,没有任何刻字,她们两个不是鉴赏古玩的,光从陪葬品上也看不出太多内容,于是最终两道目光都锁定在了那具华服女尸身上。
杜玉书也知道越斐然要干什么了,她跟越斐然对视了一眼,尽管心里膈应了一下,但毫不迟疑地动手把这具疑似李景容的女尸拖到棺椁前来,因为年代久远,干尸脆弱,杜玉书一拽,干尸的头就先滚了下来。
干尸的皮肤早就萎缩枯败,头发也从头皮上脱落,连着金冠一起跟脑袋分开了,干尸圆滚滚的头离开了脖子,骨碌碌滚到杜玉书脚边。
原本准备搜女尸的身的杜玉书和越斐然齐齐一愣。
女尸断掉的脖子处,露出了一点不属于人体组织的东西……
因是干尸,未成白骨,所以她细瘦脆弱的脖子上依然包裹着一层干瘪的皮肉,刚才没看出什么,现在脖子断了,里头的异物就露了出来。
是连着脑袋的断口。杜玉书也不嫌脏,伸手抠了一下,卜的一声,抠出来一块玉。
那块玉包裹着一些尸身里的污垢,最初像个脏兮兮的石头,杜玉书在女尸的衣服上把它擦干净,才看出来是一枚玉蝉。她听说过皇族死后会在尸体咽喉里填一枚玉制的东西,但这玉蝉是不是有点硌嗓子了?
越斐然也凑过来,两人把这玉蝉仔细看了看,翻过来的时候,杜玉书在玉蝉的腹部摸到了不一样的触感,应该是刻字,她凑近夜明珠的光仔细一看:永乐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