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手揉了揉眼,坐了起来,身上的毯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被落竹一把抓进了怀里。
“姑娘醒了。”
“嗯,什么时辰了?”她轻声问道。
“才刚寅时,姑娘可以再睡一会儿的。”落竹回道。
“你去睡吧,不用守在这里。”
沈攸宁起身,“我去地牢里,看看那位五皇子。”
“好。”
落竹抱着她的毯子回去睡觉。
沈攸宁看了一眼天边的弯月,这才去往地牢。
贺兰云昭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,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,所在的地方火光很暗,他能看清的只有火把旁那闪着森冷寒光的刑具。
他缩在角落里,好在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口,说明抓他的人不敢动刑,他这样想到。
突然,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,贺兰云昭抬头看去,很是紧张。
沈攸宁慢悠悠地来到地牢,她看着缩在角落里的贺兰云昭,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。
整个地牢除了刑具,唯一的东西。
“你,你是谁?你不能伤害我的!我父皇可是锦祈的皇帝,你若是敢伤我,他不会放过你的!”
贺兰云昭心里很明白,他真正的父亲在外人眼中早就已经死了,他此时唯一能用的就是表面上的身份。
“哦?”沈攸宁意味不明地看着他,“你的父亲,不是那位勇毅王吗?你确定是锦祈那个老皇帝?”
贺兰云昭心中咯噔一下,这个女人是因为他真正的父亲才绑的他?
“你果然知道你自己的身世。”沈攸宁走向一旁的刑具,微弱的火光照在她脸上,她的容貌也落入了贺兰云昭的眼中。
“你是燕朔的安宁郡主!”贺兰云昭看清了她的模样,瞪大了眼睛,“你抓我做什么?我好歹是锦祈的五皇子,你这么做是想要挑起两国战火吗?”
沈攸宁从墙上取下一把短小的匕首,转身看向他,“谁知道锦祈的五皇子来了燕朔?”
她顿了顿,“三朝之中夭折的皇子不在少数,少一个你并不影响锦祈接下来的发展。我辛苦把你请来,也不会被你随意几句话就说服。”
“你想做什么?你不要过来!”
贺兰云昭被绑住了手脚,本就缩在角落里,根本就退无可退,只能神色惊恐地看着她。
沈攸宁在他身前半步停下,她皱着眉,“你这般懦弱的皇子,竟然会是贺兰破晓唯一的儿子……我怎么有些不敢相信呢?”
贺兰云昭捂住头,嘴里低声重复着,“你别过来……别过来……不要伤我……父亲呢?为什么还不来救我……为什么还不来救我!”
沈攸宁:“……”
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位锦祈五皇子,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性子。
她垂眸定定地看着缩在角落里颤抖个不停的人,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,这个人身上怕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,地牢中也只有贺兰云昭小声念叨的声音,或许是太久没有听到沈攸宁的声音,贺兰云昭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,见她面色沉思地站在自己面前,脸上的畏惧少了一些。
“你……”他有些颤抖地问道,“你抓我,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
沈攸宁看着他,“我要用你去跟你父亲做一笔交易。”
贺兰云昭闻言,心中安心了不少,既然要拿他做交易,自然就不会伤害他。
沈攸宁挑眉,将他的心境变化看在眼中。
毕竟贺兰云昭现在颤抖的频率已经小了许多了。
“你来京都找他,是为了什么?”沈攸宁问道。
“我,是父皇让我暗中跟着大哥来这里,要我来找父亲帮忙,同时把锦祈皇室现在的处境告诉给他,希望他能帮帮我。”贺兰云昭老实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