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礼后的第二天,天刚亮,邢成义就醒了。王红梅还蜷在婚床上熟睡,头纱被揉得有些皱,搭在枕头上。他轻手轻脚地起床,刚走到院子里,就看见邢父正蹲在灶台前烧火,邢母在一旁择菜,锅里“咕嘟”煮着什么,香气飘得满院都是。
“醒了?”邢父抬头看他,往灶膛里添了把柴,“锅里煮了小米粥,还有你妈蒸的鸡蛋羹,红梅怀着孕,得吃点软和的。”邢成义走过去,蹲在父亲身边帮忙添柴,火苗舔着锅底,映得两人脸上暖融融的。“昨天累坏了吧?”邢父拍了拍他的后背,“乡亲们都夸你娶了个好媳妇,说红梅懂事。”邢成义咧嘴笑:“都是您和我妈张罗得好。”
说话间,王红梅也醒了,穿着邢母准备的红色睡衣,揉着眼睛走出婚房。“醒啦?快坐这儿歇着。”邢母赶紧拉她坐在院中的小凳上,递过一杯温水,“昨天敬酒累着了吧?今天啥也别干,就在家歇着。”王红梅笑着点头,目光扫过院子——昨天热闹的痕迹还在,墙角堆着没吃完的喜糖,屋檐下的红灯笼还亮着,空气里残留着饭菜的香味和淡淡的烟火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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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饭后,史建涛几个发小又过来了,手里拎着水果:“成义,今天没事吧?咱们去镇上逛逛,给红梅买点补品。”邢成义看了看王红梅,她眼里透着几分好奇,便答应了。几人骑着电动车往镇上走,史建涛拍着邢成义的肩膀:“可以啊老邢,在BJ混得不错,连婚礼都办得这么敞亮。”邢成义笑了笑:“都是踏实干活挣的,比不得你们在家自在。”
镇上的供销社里,货架上摆着各种营养品。申晓光拿起一盒核桃粉:“这个好,孕妇吃了补脑子,以后孩子聪明。”荣玉东则挑了袋红枣:“熬粥喝,补血。”邢成义让王红梅坐在门口的长凳上,自己跟着发小们挑选,最后买了核桃粉、红枣、黑芝麻糊,装了满满两大袋。付钱时,史建涛抢着掏钱:“这钱我来出,算给孩子的见面礼。”邢成义赶紧拦住:“不行,哪能让你破费,我自己来。”两人推让了半天,最后还是邢成义付了钱,心里却暖烘烘的——发小的情谊,比什么都实在。
回到家时,邢母正在给婚房换床单,见他们拎着东西回来,笑着说:“买这些干啥?家里有小米、红枣,熬粥比啥都强。”王红梅把东西放在桌上:“妈,是建涛他们的心意。”邢母点点头,拉着王红梅的手坐在床边:“红梅啊,以后成义要是敢欺负你,你就跟我说,我饶不了他。”王红梅脸颊微红:“妈,成义对我挺好的。”邢成义站在门口听着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下午,邢成义带着王红梅去了村西头的老槐树下。那是他小时候常去的地方,槐树枝繁叶茂,树下有块平整的大石头。两人坐在石头上,望着远处的麦田,金黄色的麦浪在风里翻滚,像一片金色的海洋。“以前我总想着,要是能离开村子,去大城市挣大钱就好了。”邢成义望着麦田,声音轻轻的,“后来去了BJ,挤在地下室,才知道家里有多好。”
王红梅靠在他肩膀上:“现在不是挺好的吗?有你,有晓晨,还有爸妈,在BJ有工作,在家有亲人。”邢成义握住她的手:“等晓晨出生,咱们把她带在身边,BJ的幼儿园虽然贵,但我多研发几道特色菜,肯定能供得起。”王红梅点点头,摸了摸小腹:“晓晨肯定会喜欢BJ的,喜欢晨练场的香樟树,喜欢食堂的‘太极养生鸭’。”
傍晚,邢父杀了只老母鸡,炖了满满一锅鸡汤。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的小桌旁吃饭,鸡汤的香味飘得老远,邢母不停地给王红梅夹肉:“多吃点,补补身子。”邢成义给父亲倒了杯酒,自己也倒了半杯:“爹,这次结婚多亏了您,以后我会好好挣钱,让您和我妈享福。”邢父喝了口酒,摆摆手:“不用你享福,只要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,孩子健健康康的,我就知足了。”
夜色渐浓,院子里的槐树上落了几只麻雀,叽叽喳喳地叫着。王红梅靠在邢成义怀里,看着天上的星星,轻声说:“以前总觉得婚礼就是个形式,现在才知道,有了这个仪式,心里才踏实。”邢成义搂紧她:“以后每年咱们都回来,看看爸妈,看看这棵老槐树。”
远处的麦田里,风吹过麦浪的声音沙沙作响,近处的院子里,一家人的笑声伴着鸡汤的香味,融在温柔的夜色里。邢成义知道,这场迟到的婚礼,不仅给了王红梅一个名分,更给了这个小家一个温暖的根基。就像练太极时扎稳的马步,只有根基稳了,才能走得更远,才能把日子过得像这锅鸡汤一样,醇厚、暖心,满是生活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