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这一路进来,太顺利了。
虽然在此之前,她们已经猜测过是先进来的那一拨人替她们扫清了障碍,但那是建立在那群人后续对这座墓葬无所求的基础上。
如果他们只是匆匆进来一趟办点事,那不管办的究竟是什么事,对后进来的杜玉书和越斐然二人来说,当然都是捡便宜的。陷阱都被处理掉了,还不用费劲开门,不知少了多少麻烦。
可如果他们是准备把这里作为一个重要的地方保留起来,那这种顺利就很不对劲了。
杜玉书抬眼看越斐然,就这一个眼神,她就知道越斐然跟她想的一样。
今天这事儿太巧合,血子宫的人没想到她们会跑来这里,她们也没想到自己临时起意从墓葬中借道居然会碰到此等怪事,因此就连越斐然都没提前预料到这一点。
但这不妨碍她们依然很镇定。杜玉书收起这枚玉蝉,跟越斐然一句多余的话也无,二人迅速离开了主墓室。
血子宫不一定有什么让她们束手无策的厉害人物。
但作为一个鼎立十几年的教派势力,它不可能软弱无能。
如果这个墓室是他们重要的退守地点之一,他们又怎么会毫无防备?
地处烽都境内,他们既然不可能挖出一条直通塞外的地道,那也就更不可能在墓中设置人手,否则万一走漏风声,只会暴露得更快。那么机关呢?毒药呢?
这里一帆风顺,会不会之后就陷阱重重?
只怕是进来容易,出去难!
越斐然和杜玉书离开主墓室,又走了好一阵,这次略微谨慎些,速度不快,多花了些时间,终于走到了这座大墓的尽头。
眼前所见,跟她们设想的既相同又不同。
相同就相同在,这里真的有地道,而且显然是不属于墓室的。
而不同又不同在,这地道口直白地敞在她们面前,既没有任何遮掩,也看不到任何机关。它修得不仔细,但挖得足够大,连越斐然也可以在地道中完全站直,她和杜玉书并肩而行也绰绰有余。
她们这一路走过来,还没遭遇任何陷阱。
那如果不是血子宫那群人把脑子蠢出来了,就只有一个可能了:
最大的危险在这地道里头。
杜玉书和越斐然这回连个对视都没有,两人心照不宣地直接钻进了地道里。
怕也没用,怕也只能从这儿走。这地道若是没陷阱,那自然最好,可如果地道里有陷阱,那挖地道的那帮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防止闯入之人用其他办法离开。
而且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,原路折返不仅前功尽弃,还很可能行踪暴露。在烽都地界被以逸待劳的中原势力围追堵截,听起来可不比身陷血子宫陷阱要舒服。
这陵寝地宫虽然没打开过,但也封了有些年头了,空气不流通,这地道里也闷得很,哪怕是习武之人,闭气也无法闭太久。杜玉书走了一阵,虽然没发现任何陷阱,但心也没放下来过。
因为她开始感到不舒服了。
就算是绝世高手,也是肉体凡胎,不可能不喘气儿。她心里不由得咬牙切齿赞血子宫这些人一句狡猾。他们既然要借这地道逃命,那地道势必是挖通了的,他们肯定是另设了通风口,完工后又连着地道口一起堵上。如果进入陵墓的人不是从血子宫那一段的地道中进来的,自然就无法打开他们预留的通风口,这地道不知道还有多长,但现在看起来肯定还有一段距离,如果是功力平平的人,怕是还没走到有陷阱的地方,就已经被活活闷死了。
自进地宫以后,水米不进,不曾休息,现在又开始活闷,杜玉书觉得如果出口离她们还有很远一段距离,恐怕她走到的时候,也要气力不支了。